2014/8/26

Always Find Me Here



Work: The Silmarillion
Character: Celebrimbor, Gil-galad
Disclaimer: 屬於J.R.R. Tolkien
Notes: 給 @décadence 喪鴉 精靈寶鑽同人誌《The Lost One》的插花 _(:з」∠)_,很榮幸可以在這麼棒的本子裡面佔了幾頁的篇幅,又寫了很喜歡的Gil-galad



Always Find Me Here




  烏雲很快地匯攏在納國斯隆德城池的邊緣,明亮的閃電一鞭鞭打在Felagund的城門上。有著凌亂羽毛的渡鳥棲息在一排棕櫚樹中,靜悄悄地等待遠方團起的風暴。

  城門開啟了。Finrod‧Felagund身駕駿馬,金髮如同旗幟般在風中飄揚。十名騎士跟隨著他,他們沿著那羅格河往北走到其源頭艾佛林湖,不曾再回歸。

  Celebrimbor簡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父親以及Celegorm對Felagund子民所為的煽動。Felagund是個極重情義的精靈,Barahir在巴戈拉赫戰役中營救過他的性命,在Barahir之子Beren有需要時他有義務施以援助,但如此一來所有站在Felagund這邊的精靈都將被捲進去。然而Curufin利用眾人不願以身犯險的弱點,在他們腦中預示了一幅納國斯隆德將遭受戰火蹂躪的景象,在心中種下陰影的果實。他們背棄Felagund,失去了自古以來精靈所擁有大無畏的勇氣及自由。Celebrimbor在大廳中目睹這一切,他背過身去,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躲避著Curufin與Celegorm,也沒有再回到他父親的地方。

  王國並沒有立即為Orodreth舉行加冕典禮,雖然他接下了其兄的冠冕,但在他的心中,Finrod永遠都是他的王、以及摯愛的兄長。一直到Finrod的死訊傳回納國斯隆德,Curufin與Celegorm以膽怯偽裝的背叛被揭穿,Orodreth才明白並非死亡將他們分離,而是銀冠一摘下的那刻起,Finrod便不打算再將它戴回去。

  如今算是使命找上Orodreth了。Celebrimbor在群眾中看著銀色冠冕被戴在新王額上,他記起父親Curufin被放逐時,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鐵灰色眸子。Celebrimbor不曉得自己背叛的究竟是誰,他不禁不合時宜地感到有些可笑。Celebrimbor忘了最後一眼大廳的莊重肅穆,轉身離去一向是他作過最合適的選擇。

  與Felagund離去的那天不同,今日的黃昏有著琥珀色的透明質感,Celebrimbor憑欄而立,彷彿能看見父親策馬而去的背影。此後他們除了血緣上的連繫外,再也毫不相干。

  Celebrimbor跟隨Curufin在側的日子裡他曾經厭倦追逐,然而此刻的他卻想拾起久未發弦的弓,旅行到西瑞安河的東邊,朝遠方那閃亮的林頓山脈疾馳而去。並未事先告知任何人,Celebrimbor獨自來到馬廄,喚出他的那匹栗色小母馬,當他踏著與馬兒的節奏相同的步伐走出廄房時,Orodreth王的幼子穿著一身正式服裝來到他的面前。

  「Gil-galad王子。」Celebrimbor朝他一笑,伸手拍了拍馬匹的脖子。

  「你為什麼要那樣叫我?」年輕的精靈臉上泛起不自在的紅暈,他戴著由納國斯隆德技藝最純熟的巧匠所製的額冠,看起來俊美非凡。

  「您又偷溜出來了,殿下?」Celebrimbor裝模作樣地往廳堂的方向左顧右盼,現在應該是晚宴的時間,實在不應該是出來散步的好時機。

  「殿下!?」Gil-galad的驚呼讓Celebrimbor大笑出聲,這惹來小精靈的不高興,但他只是拂了拂袖子,似乎這身禮服讓他連話都忘了怎麼說。

  「請容我糾正你,Telperinquar,沒有報備才叫偷溜。」

  「對不起?」Gil-galad的出現讓Celebrimbor身邊沉遲的空氣復又流動起來,他們邊談笑邊走在向晚的道路上。途中Gil-galad嫌麻煩似地剝下了最外層的禮服,隨便一拗一折揣進懷裡。他們談論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雖然Gil-galad還有一些日子才會成年,但他所知的知識及好學程度已經足以讓他能和其他擁有淵博學問的精靈討教。

  最後他們一直聊到了天空灑滿了星辰,幅射的星輝點亮納國斯隆德的天際。夜色覆蓋在Celebrimbor的黑髮上,夜的影子在Gil-galad臉上打上一層陰翳。Gil-galad從袍子裡順出費諾提燈內所會放置的編織網,上頭的晶石泛著如同希露維因般的淡藍色光輝。

  「我一直很好奇,你總是有辦法找到我。」就像如影隨形的星光般。在他們分別前Celebrimbor想起什麼般如是道。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星辰的光亦並非永恆。直到納國斯隆德真如Curufin所預示夷為粉塵,直到伊瑞詹的建立與易主,直到邁雅Annatar的背叛,沒有任何事物不會改變。


  第一紀元落幕,第二紀元的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千數百年。在事情開始有變化以前他們偶有通信。Gil-galad會和Celebrimbor分享他從Cirdan那學習到的許多知識以及造船的技巧,以詩歌描述西瑞安河口港的風光;Celebrimbor則會告訴Gil-galad一些伊瑞詹發生的趣事,或者打獵途中的所見所聞。然而在Gil-galad遣往伊瑞詹的使者稍去留意贈禮之主Annatar的忠告後,Celebrimbor更加傾心於鍛造的技巧,他的願望是能夠達到如其祖父Feanor一樣超凡絕俗的技藝與名聲。他們無可避免地走向無話可說的地步,直至後來僅有官方的文書往來。他們依然關心彼此,只是在也難以化作文字傳達到對方手中。

  再次見到Celebrimbor,遺憾及思念再度襲捲Gil-galad,然而此刻的他已謹記Cirdan的教誨,不輕易在眾人之前將情緒洩於言表。納國斯隆德陷落後鮮少相見的親族再度聚首,以他們都未曾預見的緣由,這讓Celebrimbor的心感到一陣刺痛。Gil-galad已非當年稚氣未脫的少年模樣,他和已故的Oroderth王長得非常相像,諾多、凡雅以及辛達族的王子儼然成為一位睿智的君主。此刻王的內心揉雜著擔憂、疑惑、以及幾不能辨的重逢之喜,一如既往晶亮的灰眸看著Celebrimbor。

  「許久未見,Ereinion[1]王。」Celebrimbor朝Gil-galad舉止完美地行禮,連日策馬趕路的精靈未顯疲態,然而那雙鐵灰色的眸子覆上一層層難以辨明的陰霾,似是被烏雲壟罩而未見天光的蒼穹。

  「許久未見,Telperinquar。」生澀的音節從Gil-galad口中吐出,以百年記數的分隔未曾抹滅記憶裡Celebrimbor的身影,他似乎比分離時要瘦些,眸色似乎也更深了。

  Celebrimbor對他莞爾一笑,「我帶來羅斯洛立安之主的消息,並企盼能盡快與您展開對話。」

  Gil-galad明白Celebrimbor帶來的消息必是隱而未宣,他僅僅招來了副官Cirdan,會談被安排在當日Anar傍水之時,金橙的暮色為林頓鋪上了餘暉製的地毯。

  「伊瑞詹之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Cirdan銀白的髮辮被夕陽染成金紅,庫維因恩甦醒者的智慧隨著年歲日益增長,他鷹隼般的眼神盯著Celebrimbor,後者不及不徐地起身,他展開斗篷,從裡頭順出兩個刻著精美圖騰的木匣,並將它們分別打開,擁有璀璨光輝的納亞及維雅正靜靜地躺在天鵝絨布上。

  「這是精靈之戒。」Celebrimbor嘆了口氣後轉向Gil-galad。至高王的視線只是在那兩只完美造物上停留一會,他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著Celebrimbor,視線在Celebrimbor回首時驀地相交。

  「當年睿智的Ereinion王派遣林頓的使者向伊瑞詹提出警告,我等因著對於技術的渴望,企盼建設這塊土地將如同維林諾一般美好,選擇與贈禮之主Annatar交好,親手撕裂了我與Gil-galad從納國斯隆德時起建立的情誼。」聞言至此,Gil-galad欲語還休,Celebrimbor看著他的眼神滿是對自身的輕蔑以及追悔莫及,「他……利用我對他的信任製造出力量之戒,但卻暗自以末日火山的火燄鑄造至尊魔戒,當他帶上至尊戒時,我便立刻發現了他的陰謀以及真實身分。」

  「——Sauron。」當Celebrimbor說出這個名字之時,他們全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Cirdan無語地看著Gil-galad,思忖著至高王的心思。
「羅斯洛立安的Lady Galadriel及Lord Celeborn嘗試摧毀這些戒指,但卻苦無辦法。Sauron以為精靈三戒藏身在伊瑞詹,Lady Galadriel認為這些戒指必須隱藏不能使用,並且遠離伊瑞詹。」

  「納亞及維雅在林頓很安全。」從未思考過拒絕的可能性,Gil-galad接著Celebrimbor說道,「你接下來將有如何打算?」

  「伊瑞詹將會挺身而出對抗Sauron的黑暗。身為其主,我亦與之同生共滅。」Celebrimbor應答,本已熄滅如死灰的火焰再度於其眼中燃燒。如果這是他必須涉及的道路,他亦將效法古老的精靈君王一般視死如歸。

  「你擁有我的允諾,只要你一呼喊,我必會鼎力相助。」Ereinion王承諾。

  Celebrimbor先將納亞交至Gil-galad手中:「你的責任會變得沉重。這是火之戒,它在你疲勞的時候將會給予支持,點燃你發冷的心。[2]」再來是維雅:「這是氣之戒,帶來治癒及保護。」

  納亞擁有熱度,維雅則如風般輕盈,它們握在Gil-galad掌中,在心裡落下擔子。


  Celebrimbor拒絕了Gil-galad的慰留,當夜他即刻啟程返回伊瑞詹。Gil-galad將林頓最好的其中一匹馬送給Celebrimbor,他們就像久遠久遠以前,肩併著肩在星空下漫步。他們行至河港口,由Cirdan所造的白色船隻一排排停泊在碼頭,Celebrimbor不禁想起曾經的魚雁往返裡,Gil-galad是如何興致勃勃地向他表示當白帆颺起時的風光。他開始猜想是哪一艘船,榮幸地在他的小王子手中建造出世。

  「……Gil-galad,我虧欠你實在太多。」究竟Feanorian的一身傲骨給他帶來了什麼?他看著身旁的Gil-galad,只能讓嘆息被海風帶走,拍碎在岸邊。

  Gil-galad搖搖頭,他停下腳步,探出手來握住Celebrimbor的手臂將他拉入一個懷抱。「你先走也沒關係,我總是能找到你。」

  Celebrimbor將手放在Gil-galad背上,手指纏入長髮中緊緊擁抱他。
  他在夜中策馬離去,伴隨著無數星光。



--


註1:Ereinion為Gil-galad的自選封號,意為「王的後裔Scion of Kings」。

註2:原為第三紀元時Cirdan將納亞交給Gandalf對其所說,原句為:「拿走這隻戒指吧,你的擔子會變得沉重,但它在你疲勞的時候將會給予支持。這是火之戒,它會點燃你那發冷的心。」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